悠七

#Bruce/Kal无差，在这个时间段上，他们还不能被称之为各自城市的守护者，故事也不太一样。

#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他们只会属于彼此和他们爱的人。

#中、中下、完。

#摘要：布鲁斯五岁就知道童话故事里讲的都是骗人的，但是除了他没人能看见那个事实，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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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布鲁斯觉得自己头很重，活像是有人正拽住他的头发往枕头里扯，他却没有一点力气能让头抬起来哪怕一点点。鼻子里好像塞进去了一整包纸巾，空气完全无法用平常的方式进入他的肺，他只能张着嘴，每次艰难地从周围汲取点氧气的时候都能听见干涸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哀嚎。

他不知道他在床上躺了多久，他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先前在做什么，他的全部记忆都是躺在这里艰难呼吸了。有的时候他稍微清醒一点，能听到妈妈温柔的在一旁哼着不知名的曲目。一把年纪还精神奕奕每次都板着脸警告自己不许多吃甜食的医生爷爷说着话，然后妈妈就会用一种复杂的声音道谢，他只能听出那里有疲惫和担忧，其他还有很多的东西他都没有精力去分辨。

妈妈坐在他在身边，一双柔软的手紧紧地包裹住他无力的手，那是浑身上下最凉爽舒适的地方。有几次在他没能及时意识到的时候，会换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一双经常抱起他、让他坐在椅子上或是递给他一块曲奇饼干的熟悉的手会轻轻地盖在他的手上。

虽然看不到也听不真切，但布鲁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他已经让家人很担心了，他在心里默念着祈祷自己赶快好起来，一定要在晚饭前好起来。父亲原本就与他们说好今天晚饭前一定会回来，自从父亲这次出差，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父亲了，他把学校的那张手工科技奖的奖状锁在了书柜里，就等着今天父亲回来给他看，他最不想的就是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结果还要因为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而劳心费力。还有阿福早早就准备的炖牛肉和丝绒蛋糕，都是因为他说想吃阿福才花了好多时间在厨房去做的。

布鲁斯怨恨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体，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发起高烧。他试图回握妈妈的手，但手就是使不上力气。他使劲吸了几口气，起码也要能坐起来，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强拽着眼皮往上睁，好歹睁开了一条缝。

最开始是让他无法忍受的光斑，他把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这次比之前容易多了，他本是想让妈妈和阿福别担心了，可是近距离挡在自己眼前的东西让他一时半伙没反应过来。

布鲁斯眨了眨不太舒服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几次三番之后终于证明这不是高烧造成的视力问题，是真的有个黑色卷毛的小东西挂在自己鼻子上，正朝自己吐着气，凉飕飕的，让他变得精神了点。

“Wh……at……？”布鲁斯哑着嗓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小东西见他醒了傻乎乎的乐了出来，他只看到他背后的红色一闪而过，小东西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想歪头去追他跑掉的路线。

“布鲁斯？你好点了吗？”玛莎担忧的表情占据了他的视线，“你等等，我这就叫医生过来。”

他听着妈妈让阿福去请医生，声音里终于有了轻松，突然又觉得困，挣扎了几下又回归睡梦之中。

-2

“……然后我看见守护天使在我面前，就趴在我脸上，之后病就好了！”布鲁斯有留意餐桌礼仪，但他实在太高兴了，所幸今天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担心了一上午的玛莎和好不容易回来团聚的托马斯一点也不想提醒，只是挂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布鲁斯连说带比划地形容他是怎么短短几十分钟内就从重度流感动都没力气动恢复到现在这种生龙活虎的状态的。用韦恩家的私人医生的话说，他对这种有反医学规律的情况十分感兴趣，没准能让他研究一下造福人类社会，只不过希望下次布鲁斯少爷不要再用这么“大场面”的方式请他了，他年纪大了心脏需要好好保养。

玛莎用餐巾半遮着自己嬉笑的嘴角，“上帝保佑你，布鲁斯，也许这样你就不会拒绝在学校的圣诞晚会上扮天使了？”

“才不要。”布鲁斯抿着嘴嘟囔着，这下连托马斯都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个披风太傻了，哪里会有拖着红披风的天使啊。”

玛莎心有灵犀地与主座上的托马斯对视了一眼，倾过身说，“所以只有我的小幽灵才可以喽？”

“妈妈！”布鲁斯知道他们是在打趣自己去年平安夜用床单扮作灰幽灵在大宅里探险，结果被太长的床单绊到，还是听到声音寻过来的阿福把他从卷成一团的被团里拎出来的。

“那今年再买一套红色的吧。”托马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父亲！”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布鲁斯对正忙着检查被角都掖好的阿尔弗雷德抱怨着，他把大半张脸藏进阿尔弗雷德新换的缀满星星和月亮的被子里，新的被子有晒完的阳光和草地的香气，比之前那个浸满了自己汗水的舒服得多。“我没有烧糊涂，好吧，那个时候没有，他当时就在这里，”布鲁斯指着自己的鼻子，“就像阿福你之前讲的一样，真的有个守护天使来过。”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相信小少爷的眼力，毕竟您连放在柜子最里面的饼干都找的出来。”阿尔弗雷德确认完被褥顺便把地上可能绊到人的玩具都放回了架子上，“我想我也应该对这位尽职尽责的小天使表示感谢，他让您度过了非常开心的一个晚上。”

“但是我现在看不见他了……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布鲁斯小心翼翼地拉住阿尔弗雷德垂在床边的衣角语速略快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没有礼貌的，当时我太困了，等我醒过来他就已经不见了，他是不是生气了？”

“也许是小天使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阿尔弗雷德思考了一下回答，“我相信生病期间的些许怠慢是可以被理解的，如果少爷您十分在意这个，可以等小天使回来之后说明一下。”

布鲁斯焦急地在特意单膝跪在床边让视线平视的阿尔弗雷德眼中寻求答案，“……他还会回来吗？”

“只要您期待他回来，是的少爷，也许我应该为你们的会面提供一些茶点？您认为小天使会喜欢红茶和蔓越莓白曲奇吗？”

“所有人都会喜欢阿福你的饼干的！”

小孩子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阿尔弗雷德听着布鲁斯憧憬着等小天使回来要带他去逛花园为他介绍庄园，把可能会闷到的被子往下拉到下巴的位置，“那么，晚安少爷，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晚安阿福，明天见。”

阿尔弗雷德关了灯带上门，布鲁斯自己躺在舒服的床上，在心里又梳理了一遍他准备招待新朋友的游览清单，然后用一直以来从阿福那学来的习惯，小声地对着窗外静谧的月亮祈祷着。

“希望明天能见到守护天使。”

“你想见到我吗？”

-3

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的布鲁斯被突然出现的近距离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起身子，应该只有他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声，他往后挪了一点紧靠着床头，手里攥着那层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住，只有眼睛漏了出来。

好一会儿房间里都没有其他声音，憋得不行的布鲁斯终于把下巴露出来狠狠地喘了几大口气，心跳终于平稳下来，他几乎都要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了，如果他没有看到床尾的那个东西的话。

在月光下，那团布其实很难分辨出本来的颜色，然而布鲁斯下午的时候见到过它，自然也就知道那应该是鲜艳的红色。布料下面攒动了一阵，在布鲁斯屏着气息的注视下，他惦记了整整一个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守护天使顶着一头黑色卷毛把自己从滚成一团的披风里解救了出来。

布鲁斯很聪明，所以他从本来蓬松整齐的被子正中间的一长条凹痕判断出小天使是因为自己的突然起身而顺着被子滚到了床尾。他有点抱歉，如此粗鲁的对待新朋友可不是韦恩家的人该做的事，可是他是因为对方突然出声才下意识动作的，应该算作他们扯平了。不过这是在韦恩家的庄园里，作为主人他应该更体面的接待客人才对，布鲁斯在心里想，此时他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这种举动完全算作私闯民宅。

“你好？”布鲁斯试探地说道，他不确定守护天使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话，阿福的故事里没有提到过这点，他告诉自己明天早上一定要早点起来趁着阿福没忙着准备父亲一天行程的时候多去问问，“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做自我介绍的。”他从被子里探出身，直接倒趴在床上用手臂撑着自己。“我叫布鲁斯，布鲁斯·韦恩，非常高兴见到你。”

小天使想再拉进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他的身形有点晃，他的小腿都陷在厚厚的被褥里，他很快也发现了这床被子不适合他这个体型的人走动，于是他干脆也趴在了被子上，他还学着布鲁斯的样子把自己的脑袋撑高了些，这下他就整个人都被那条小披风盖住了。

“你好布鲁斯，我是卡尔。”他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不像他的家人和学校的同学那样说话都是字正腔圆的。

布鲁斯把头低了些，他先前可没觉得小东西真的有这么小，就算加上披风，他也差不多只有自己的手掌大小，“你是守护天使吗？”布鲁斯小声说道，生怕自己提高一点声音会把对方吓跑。

“那是什么？”卡尔歪着头问道，月光从窗帘中间透出来一点，他发现卡尔的眼睛里闪出一点蓝色，“你今天说了好多次。”

布鲁斯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那些故事，他想把阿福当时讲给他听的那些句子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但有些词对他来说太生僻了，他又费了好大劲用自己懂的单词来描述，“如果我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就会有个天使守护我，从危险里……解救我，陪伴我玩耍，看着我长大。”

卡尔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说话磕磕绊绊的，一直都专注的在听，“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守护天使。”

“真的？”布鲁斯不可置信地说，“只属于我的？”

卡尔点点头，布鲁斯注意到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颗尖尖的牙若隐若现，他听过吸血鬼会用两颗尖牙扎进小孩子的脖子吸他们的血，可是卡尔的尖牙只让他觉得相当可爱，“你是个好孩子，布鲁斯，只要你希望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

“太棒了！”布鲁斯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在床上打滚，最后他把自己埋进被子发出一声不会吵到任何人的惊呼，“我可以明天早饭时候把你介绍给父亲他们！”他从没有这么希望第二天赶快来临的。

卡尔小心地坐起身子揉着自己的衣角，“我不认为这能行……”

“怎么了？”布鲁斯想起其他阿福讲的那些故事，“你会消失吗，像天鹅公主那样？”他变得有些急躁，“如果我跟其他人说起你的事？”

“别担心，布鲁斯，我不会突然消失的。”卡尔又笑了起来，这让布鲁斯很快地平静下来，他应该惊讶于卡尔对他情绪的影响的，但是他今天几乎都是在惊讶和兴奋中度过的了，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我是说，我觉得其他人看不到我。”卡尔有点为难地解释道。

布鲁斯楞了一下，“只有我？”他看着卡尔坚定的点头，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他说不出具体为什么，但他确实很高兴，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用高兴来形容。

他轻轻地从床上拖起卡尔，然后把自己重新塞回被子里，卡尔躺在他胸口的位置看着他，“也许我应该给你找一张小床？”他不记得有没有类似的或者可以充当这类用途的东西了，他的眼皮在打架。

“没关系布鲁斯，我不是第一次陪着你睡觉了。”卡尔的声音像是从花园流淌出来的，带着睡意包裹着他，他感受到了安逸和舒适。

“晚安卡尔……”布鲁斯揪着最后一点清醒的尾巴喃喃着，“……明天也能见到你……”

“会的布鲁斯，只要你希望。”

布鲁斯在不是独自一人的床上进入梦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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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Kal的形象我脑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