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七

明明人生那么复杂,何必事事都要与爱情相关。
无差党,攻受只是床上情趣。
社畜进化中,间歇性消失。

布鲁斯与他那个稀里糊涂的守护天使(中下)

#本来是分上中下的,结果(果然)又写长了,天可见我只想写个短篇QAQ

#这节其实一点也不虐(只是我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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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布鲁斯其实不意外他会和卡尔起冲突,早先目睹卡尔随时随地爆发正义感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他可没料到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会幼稚得好像自己只有六岁一样。

不过再让他和卡尔辩论一遍,他还是会坚持自己做的一点没错。


查理是他同班的同学,他们俩的“渊源”大概可以追溯到入学第一天。

新学校和新同学带来的新奇感很快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远离一切他所熟悉的场所和人的忐忑。他们把他送来的时候他还在安慰担心他不适应的妈妈,可当阿福跟妈妈真的走远之后,他心底的那点担忧无法阻止的冒了头,这让他完全没有和他的新同学交流的欲望,只是死死地把自己钉在座位上继续阅读他之前没看完的那本小说。

如果他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完这本小说,那也许就没有以后那些事了。可事与愿违,他被一个阴影笼罩,片刻之后他的书被抽了出去,而站在他桌前,以他这个年龄来讲非常高大的男孩正一边嘴角上扬地看着自己,书被他挑衅似的扔上扔下。

男孩讽刺他是离开妈妈就要哭着喝奶的宝宝,被他用某些人长肌肉的时候忘了带脑子一块怼了回去。而老师走进教室让所有人回到座位上时,男孩把书扔在桌上的力道似乎代表了这事儿没完。

事实确实是离结束还远,他们明里暗里的争锋相对覆盖了学校里可能涉及到的所有方面,并且非常漫长地延续到了高小之后,要不是从小的家教让他说不出什么骂人话,他真想每次看到这个大块头的时候吐几个字儿。


卡尔对一切接受良好,良好的意思是他对查理就像对随便一个布鲁斯的同学那样,远远见到了会提醒布鲁斯去打招呼的那种。在布鲁斯多次表示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人说话之后依旧次次发生,这让布鲁斯越来越止不住自己想翻个白眼的冲动,不知道是对谁。

查理显然不是跟他一个路子,如果布鲁斯没有发现他这个班外加整个年级里有一个小型兄弟会那一定是他蠢过油了,而查理作为头头一般的人物,混得非常如鱼得水。这不是说他就是那种一点文化没有的混混老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有了更充足的理由不待见他了——相反的,这人的成绩都在平均线上,还有几门课非常优秀,这大概是老师们对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


这些通通不是重点,虽然他和查理水火不容已经好几年,但至少学校里他们还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不,每次不得以碰上之后的几句嘲讽显然不算数,而他现在会处于这种相当为难的处境起码有一半是卡尔的错。

就因为卡尔拽着他的头发在他耳朵旁边絮絮叨叨着不能对校园欺凌视而不见,他才失去了拐个方向直接走这么个省事的方式。卡尔可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像是校园恶霸把刚入学小个子堵在走廊里的画面,其实是查理用他的体格优势塑造下马威的一贯方式。

想到这儿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一个长肌肉的蠢货,和一群会被这种简单方式吓到的蠢货们,这就是他非常看不上那群没脑子团体的原因,那当然了,有这么个“典范”,剩下的能好到哪儿去?

布鲁斯只顾着在脑子里大发嫌弃,没注意自己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这条走廊午休时间原本应该是没人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挑这条路去花园吃午餐。而不远处,一手撑着墙壁把新生吓得直哆嗦的查理也意识到有人来了,在看到来人是他之后嘴里咋舌。


这下自己可不能走了,虽然一点也没有插手这些闲事的意思,但在敌人面前逃走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查理一甩手,那个新生溜得飞快,布鲁斯抱着午餐盒慢悠悠地往前走,“啊哈,你终于找不到和你一个体型还会被骗的了?”

不用卡尔在耳边喊他也知道嘴上挑衅一个武力值比自己高的家伙会有什么后果,果然那个蠢货一下子炸了毛,气哄哄地冲自己冲了过来。

布鲁斯都没去费心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十有八九他都猜得出来。更主要的是卡尔就坐在自己肩膀上,而且丝毫没有压低自己声音的意思,眼下的场合在布鲁斯听起来可真是乱糟糟的了。

卡尔一面声色严厉地控诉查理不该欺凌比他弱小的人,一面又说自己不该挑衅对方,而是应该有条理的和对方讲道理。布鲁斯觉得要不是现在面前还有人他就要抱着肚子笑出来了,该有多天真才能说出来这种话。


他大概是真的笑了一下,不善意的那种,他之前一直没搭理的查理拽着他的衬衫把他拎起来了,另一只手作势要揍他。

他眼神暗了暗,他不喜欢和怒气代替理智的人打交道,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卡尔因为他的动作晃悠了两下,抱住他的脖子才没掉下去。他只安静了非常短的一会儿,马上又接着发表“卡尔宣言”,站在查理揪住他的拳头上说着什么不能欺负人之类的大道理。

“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布鲁斯其实是在跟卡尔说话,他不知道——也许他知道,只是不在意——他此时此刻异常平静的语调只会让人觉得他的蔑视,对于被他忽略了的那个在场者,要他说他只是非常懂得如何掐中查理最大的痛点。

还没等卡尔喊完那句他早几分钟已经说过的话,查理的拳头就破风而来,布鲁斯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肌肉确实还有点用处,至少快过了自己的反应时间。

卡尔从他肩膀上腾空而起,可是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布鲁斯不可能不知道——除了他的头发,卡尔举不动哪怕一块曲奇饼。他没能喊出声完全是因为时间来不及让他发出感慨,于是他就只能干看着卡尔被瞬间打飞,那只拳头甚至没有停顿片刻,就像只是碰到了空气。


拳头砸上他的左脸的时候时间好像停住了,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他想大概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朝地上吐了口血,嘴里还在出血幸亏牙没什么事,他猜他的半边脸已经要肿起来了。

太好了,布鲁斯心想,等那个天真到缺弦的小东西回来他就要做那个说“我告诉过你了”的烦人精,一劳永逸地解决卡尔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有些人注定无法沟通,而且也绝对做不了朋友。

查理也懵了,他甚至想再补一句“你不是帮派老大吗连架都没打过吗”,可查理转身就跑了,没给他再补刀的机会。

见清场了,布鲁斯终于可以伸手去揉已经有点麻的脸颊,回头找了老半天才发现卡尔坐在地上走神,“你也被摔晕了还是怎么着?”布鲁斯嘟囔着,空着的手拎起披风晃了两下。

卡尔一句话也没说,看他两眼就把视线飘到别处。布鲁斯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平时卡尔这么安静只有他刚睡醒和想睡觉的时候,但是他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个。他把卡尔放回他习惯的位置,捡起倒扣在地上的午餐盒,扭头往教室走,心里想着怎么能在放学前把红肿消下去,不然他就要和阿福解释。

他宁可再跟查理打一架也不想做这个。




-9


“好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保健室的女老师用纱布和冰袋解决了他的肿块,在他下意识去摸的时候厉声阻止了他,“你最好三天内都不要去碰它,碰水也不可以,我会联系你的家长叮嘱他们解决你这几天洗漱问题的。”

布鲁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闭嘴,哪怕他非常想说我自己可以处理,别打扰他们。他清楚就算自己能说服学校里比教导主任还要严肃认真的这位老师,顶着张覆盖半张脸的纱布他也瞒不过阿福,所以还是给自己少点口舌,专心想想怎么才能度过晚餐上全家的质问吧。

他举着冰袋走出保健室的时候查理还站在门外,他挑挑眉绕过他往教室走,他心里还没有原谅查理,尤其是这人跑回来直接就通知了班主任和保健室老师的这一点,直接让他想把这事儿瞒过去的计划胎死腹中。

他没走掉,因为班主任也在门口,叉着腰把他们俩一块儿训了一顿。


还是怪查理,这人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直言不讳是自己动的手,但同时也添油加醋——我没有蓄意煽动他,布鲁斯辩解——地描述了一番他是怎么被布鲁斯几句话气到冒烟才一个冲动打了他的,但他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教训布鲁斯,谁让他就是这么嘴欠。

眼看着两个人在走廊里又要吵起来,班主任及时把苗头按死,一人一份检讨书,而且今天的事情会一五一十的通知家长。

回教室的途中布鲁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而查理在班主任背后非常不体面地对他比了中指。




-10


饶是他下午两堂课都在构思,等真正放学站到阿福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动作麻利地爬上车。

在看到他脸上有一块那么大的纱布之后,妈妈接连问了好几遍他疼不疼,他吸溜着大概是阿福接他回家后才修改的晚餐意面,乖巧地解释已经不疼了。

父亲则是淡淡地评价他与同学的相处不甚和谐只能说明自己与人交往的方式还不甚完美,他嗯嗯地附和着。说了几句父亲就状作不经意地询问他的伤多久才能好,期间还夹杂着几句对他的儿子竟然跟人打架打输了的愤慨,他赶忙在尽量不牵动受伤的那半边脸的情况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心里知道这件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远比正常情况下晚得多的时候布鲁斯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本来就不,这个时候更是不敢忤逆老管家的,乖乖地让阿福给他洗了脸,还抱着阿福的西装裤撒娇说自己明天想吃蓝莓芝士卷,果不其然被阿福以忌口为由拒绝了。

不过阿福自放学就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点平时的情绪,他知道他的那点小把戏阿福心里一清二楚,但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借此充分表达他知错了的态度,反正老管家是不舍得生他气很久的。


布鲁斯跟阿福说了晚安,关上门。一年以前阿福就不会来检查他有没有好好躺在床上不踹被子了,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日子,自然也就没有晚安故事。他知道这是长大的必经之路,但他确实也不适应了一阵,直到他发现卡尔随口讲的故事和他哼得那些不知名的曲调非常引人入睡。

这一天太累了,布鲁斯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另一只空着的手去头顶,第一下抓空了,他又去肩膀上摸,还是没有。

“卡尔?”布鲁斯的睡衣没有兜,他轻喊了一声,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卡尔就会从一些他之前没注意到能藏人的地方钻出头了,但这次没有人回应他。

布鲁斯站在突然空荡荡的房间里,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去翻他的书包,今天穿的制服已经被阿福早一步收走去清洗了,他才不认为……


布鲁斯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他盯着几本书和笔记本,他开始回想。

他遇见了查理,他们吵架了——或者说单方面的,卡尔冲着拳头冲了过去,他把卡尔放回肩膀上,上课,放学,饭桌上……

等等,布鲁斯猛地站了起来,他把卡尔放回去之后,卡尔去哪儿了?


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大宅里,布鲁斯一般是不会去在意卡尔如何打发时间的,而卡尔总会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哪怕只是对他偏向于自言自语的话哼几声。

布鲁斯反复调阅自己今天下午的经历,他确定他有把卡尔捡起来,但是有没有可能卡尔在他走回教室的时候掉下去了?

布鲁斯的理智在告诉他卡尔会说会跑还会飞,不会被拐卖也不会被员工当做杂草除掉,但正常情况下卡尔根本就不会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都一声不吭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所以布鲁斯根本停不下他奔腾的思绪。


他已经不记得夜晚只有一个人的房间是怎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半夜从梦中惊醒,又不敢去喊阿福,在被子里团了一晚上的时候。 

“卡尔?”他又徒劳地喊了一声。

他听见窗外的风声,之前从未听到过的,手表的走针声,月光大多被挡在厚实的窗帘外,无生命的东西把他包围在房间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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