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七

明明人生那么复杂,何必事事都要与爱情相关。
无差党,攻受只是床上情趣。
社畜进化中,间歇性消失。

布鲁斯与他那个稀里糊涂的守护天使(完)

#中下

#文前有一个非常正经的警告,结局预警!

#结局早就写完了,但是试阅的朋友说他要来实验室掐死我,我想了想还是开放性结局算了,部分内容我就放在评论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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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可以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铲子吗,亲爱的?”

“好的妈妈。”

布鲁斯在工具台上找了一把比较合适的,递给蹲在地上正聚精会神给玫瑰花松土的玛莎,随后他继续蹲在她身边。

玛莎很喜欢这个花园,平日里就爱在这里照顾那些花花草草,而且玛莎非常拒绝托马斯想找专人来负责,只有她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让阿尔弗雷德协助她。布鲁斯则是近期才得到的帮佣身份,这让一直没拿到许可的托马斯很是嫉妒。

 

他轻轻地把表面的土拍实,用衣袖干净的位置把粘在眼睛上的草粒蹭掉,“怎么了?”

看了他好一会儿的玛莎嘟起嘴抱怨着,“难道不是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布鲁斯假装自己被刚挂上骨朵的花吸引了注意力,玛莎也没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布鲁斯第二次去拿工具回来的半路上便开始说他那个任性妄为还脑子一根筋的朋友,玛莎时不时地嗯两声,大多数时间都是布鲁斯在说。他的语速也越来越快,到后来铲土的力道都变得大起来,好像土里长着对方的脸,布鲁斯每一下都是重重地戳进去。

布鲁斯觉得自己真的是憋了很久,才会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但他还有点理智没暴露对方根本就不是自己同班同学这么个事实,只是笼统的用一句朋友带过了。庆幸的是玛莎也没在意这个,她正忙着把自己停不住吸气的笑挡在沾了泥土和青草的手后面。


“…这有什么好笑的……”布鲁斯发现自己越说玛莎笑得越厉害,等他说完他和朋友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之后,玛莎笑得几乎蹲不住,忙用手绢擦去笑出来的眼泪。

“哎呀我可爱的布鲁斯。”玛莎跪在石板路上把自己搂进怀里,他还记挂着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拧不过玛莎,只好乖乖被抱。“你们太可爱了。”

布鲁斯在玛莎看不到的方向挑了挑眉,尝试着模仿父亲的语调,“我倒没发现有哪里能算做可爱了。”

玛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这样两个人就是平视着面对面了,“布鲁斯你之前从来没抱怨过你的同学难相处,因为你并不想跟他们深交,这没什么,我们并不需要跟所有人做朋友。你在乎她,才会那么在意她做事的习惯、处事的态度。”

“我才不在乎……”布鲁斯试图避开玛莎看透一切的目光,他固执地盯着她裙子上的蝴蝶嘟囔着。

“甜蜜的小烦恼,”玛莎笑着,没戳穿他说的任何话,“我们都会和其他人产生争执,这也很正常,重要的是这之后我们怎么做,当我们都不想失去这一份友谊的时候。”

布鲁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多的沮丧,“可是他不理我了。”

“我认为,布鲁斯,朋友之间要互相理解,有的时候如果我们不把话说明白,那么误解就会越来越深,在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双方都冷静下来解释清楚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说话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刚好让布鲁斯能想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保持自己也尊重对方,我相信你的眼光,布鲁斯,你的朋友一定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布鲁斯抿抿嘴把话咽了回去,玛莎以为他还在闹别扭,站起来拉住他的手。

“我们去找阿尔弗雷德吧,他会做最棒的‘和好蛋糕’,加上红茶和方糖,”玛莎眨眨眼睛,欠身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就连托马斯都会被这招搞定的。”




-12


布鲁斯把牛皮纸的蛋糕盒轻轻放在桌子上,他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妈妈和阿福把这个给自己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笑容,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告诉势在必得的妈妈,这个朋友根本不是去上学就能遇见这么简单。

他趴在书桌上盯着蛋糕盒,心思却不在这里,就算妈妈跟他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谈,他从没做过这种尝试,但现在的事实大概是他想去尝试都没机会了。

布鲁斯止住这条思绪,开始考虑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他不想让他们失望,但他真的数不出来学校里有谁能充当这个角色,他甚至开始破罐破摔的设想要是他把这个盒子递给查理会怎么样。

大概蛋糕最后不是被砸在他脸上就是查理脸上。

可是这样就与他的出发点背道而驰了,所以结论依旧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


他盯着盒子的边缘很久,久到阳光从它身上滑过,久到一抹红色若隐若现,久到他的喉咙在突然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差点失声。

“你去哪儿了!!”

那个鬼鬼祟祟不敢直接露出全身的小东西被他突然拍桌子的巨响吓了一跳,猛地又缩了回去,布鲁斯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披风把他从藏身处拖了出来,卡尔的眼睛全藏在乱七八糟的卷发下面,努力想抢回自己的披风然后把自己藏进去,好像那样布鲁斯就不会冲他咆哮。

这当然不可能,卡尔的那丁点力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布鲁斯拽住披风把他拎了起来,有些人至少还知道愧疚,眼睛各处瞄就是不看他。布鲁斯又有点气,卡尔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跟他大吵三百回合谁都不松口吗,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想法矛盾至极。

布鲁斯把卡尔拎到眼前,单方面的瞪了好久终于没憋住掉出一句,“终于知道错了?”布鲁斯绝不承认这句话里有抱怨的成分。

卡尔本来就很低的头现在简直要低到脚上去,那一缕卷毛跟着动了动。

“哪儿错了?”话一出口布鲁斯就想扇自己,他一点都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屁孩,而且他怎么觉得现在自己这个状态那么像刑讯逼供呢。

没了披风的遮挡,卡尔的那点小动作被布鲁斯看得一清二楚,“我没保护好你…”话刚说到一半卡尔就噎了一下,啪嗒一滴泪掉在桌子上,他说的声音本来就小,加上哽咽,后面半句饶是布鲁斯连蒙带猜也听不清。

一通手忙脚乱后布鲁斯赶忙把卡尔放了下去,但是眼泪压根没停,反而愈演愈烈,浇得布鲁斯仅有的那点怒火扑哧一声灭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刚才还在生气,除了一句别哭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赶着擦眼泪。


好不容易哄得卡尔不哭了——其实是卡尔自己慢慢停下来的——布鲁斯早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看着卡尔边打嗝边折腾他可怜的披风,可怜兮兮地只能看着桌子。

他叹了口气,里面有沮丧也有气馁,还有一丝丝他假装没有的放心,就在他觉得这事儿大概就得这么翻过片去的时候,卡尔说话了。

“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的,”卡尔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你要相信我,布鲁斯。”

布鲁斯这就要收回几秒前的话,这事儿显然过不去了,“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件事的重点,这不是重点,而且你的力气都没我大,根本打不过他好吗?”

“我要保护你,布鲁斯,这是你说的。”卡尔拉住他的袖子,又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坚持一些奇怪的东西,“你不能不相信这个。”

而布鲁斯,很悲哀的对这种眼神非常没有抵抗力,他觉得时间长了也许会有抗体,但这次还加上了哭得发红的眼眶和咬得发白的嘴唇,布鲁斯这么解释他认输的原因。

“如果是我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布鲁斯想到妈妈之前说的话,退一步妥协道。

卡尔又吸了一下鼻子,看到布鲁斯很严肃的点头突然就笑了出来。“说好了。”

布鲁斯咳了一声,让自己别去看那张蠢得不行的脸,“吃蛋糕吗?”他打开了盒子,然后瞪着那栩栩如生站在蛋糕顶上的天鹅和兔子半天没说出话。


“布鲁斯?”卡尔努力爬上肩膀,拍拍他的脸想让他回神。

“没有红茶,就这样吧。”布鲁斯自言自语,把折成玫瑰花的小方巾和银叉子拿出来,他突然意识到妈妈和阿福都误会了什么。

而且他敢拿晚餐的甜点打赌,父亲马上也要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了。




-13


“你们怎么样了?”某天晚餐后,玛莎风淡云轻地问道。

如果他没有看到父亲随之跳动了一下的指尖和妈妈嘴角的上扬,他还可以把这句话当做随口一问,“挺好的。”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就说布鲁斯根本不用担心。”

“你那是坐享其成。”妈妈瞥他一眼,转头接着笑嘻嘻地问自己,“那你喜不喜欢她啊?”

“有问得这么直接的吗?”这次换父亲小声嘀咕了。

“还行。”布鲁斯已经非常清楚今天这场谈话的走向了。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很稳重的力道,“不过很可惜布鲁斯,最可爱最漂亮的那个已经是我的了,而我是不会让给你的。”父亲扬起一个会在舞会上让淑女们脸红的笑容。

“托马斯!”

还有妈妈,布鲁斯在心里补充道。

“在这点上我不得不同意你,父亲。”

“请恕我多嘴,我认为少爷还是可以努力一下并列第一的。”

妈妈在桌旁笑得停不下来,佯嗔着自己家里的三个男人只会嘴甜哄自己,父亲发誓自己没有说半点谎言。

只有布鲁斯知道,是四个。




-14


有的时候布鲁斯会想,卡尔到底当时是怎么飞起来的,这个问题在科学课上,尤其是在学习过牛顿和爱因斯坦之后,更为显著。

布鲁斯转着笔,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写论文作业,卡尔大概窝在书包或是书桌里哪个舒服的地方睡午觉。

他问过卡尔,得到不外乎“是你让我飞起来的”和“是你教我的”这类一点也没意义的答案,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去问当事人这么一条路。

而卡尔更喜欢待在他的肩膀和脑袋上,布鲁斯不动他他就能赖在一个地方,除非布鲁斯躺在床上绝不下来,完全无视自己这么一项神奇至极的天赋。

布鲁斯一边计算着斜抛的速度,一边思考什么时候把卡尔戳醒。




-15


布鲁斯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全家的喜剧之夜中,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就指向他。

就像最差劲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蒙太奇,而布鲁斯深知他没有面具也没有长剑。

他意识到有一个声音甚至盖过他崩溃的哭喊,他被推倒在地,粗粝的地面划破他的手套,滑腻温暖的东西浸破他的防御,他却无法自控地感到冷。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很正常,因为他叫的人已经不会回应他。

他被从地上拉起,在纷乱的灯光中麻木地眨眼,一双布满皱纹的手遮住他的双眼。




-16


葬礼过去了,采访过去了,所有一切会打扰他的东西都过去了,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过不去了。

他被阿福送回家,与他一同——也许更多——操劳了一天的阿福给他做了饭,为他洗漱,他逼自己跟阿福道了晚安,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挤出一个笑容,阿福帮他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走远。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位置,直到有一个声音出现。

他不知道何时消失又何时出现的小东西坐在床上,一点也没有沾到被褥,他在叫他的名字,轻轻地,生怕自己听得见。

布鲁斯甚至没有心情去问他去了哪里,反正他不在意。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呢?”布鲁斯想知道头顶的那片黑暗里会不会有东西掉出来,就像在那条小巷里,突然出现的人一样。

“我一直在你身边布鲁斯。”

“你不在。”布鲁斯打断他。

“我在的,布鲁斯,我一直在的。”

卡尔的声音远了点,布鲁斯闭上眼,他不想回忆,但有些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他应该懂得的,不会有事情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发展。

“你不会在的,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根本就不是守护天使。

布鲁斯想到,而有些想法一旦出现,便不可能停止。


“你会遇到更好的,布鲁斯,求求你至少要相信这个。”

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布鲁斯紧紧闭着双眼,而他不会再被骗到了,就像他没有挥霍过眼泪似得。

“睡吧布鲁斯,会好的,都会好的。”




-17


他没有转学,至少目前还没有,阿福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而布鲁斯非常不想再去给老管家填什么麻烦。

而他也知道,就算他转多少次学,只要有人烟的地方,这种事情都会发生。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路过一群背着他交头接耳的同学,他们的音量刚刚好能被他这个话题中心听得清清楚楚。

布鲁斯抱着书往前走,身后谈论的声音变大了,加上了更多的嗤笑。

他本是想无视他们去图书馆的,至少那里的人见到他顶多多看一眼,便会重新回归书本里。

然而交谈突然变成了惊呼,等他回头的时候,一个男生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他的同伴呆愣的站在后面,斥责的话被一个眼刀堵在了嗓子里。

查理弯腰从倒地的男生制服前兜里夹出一条很干净的方巾,随便擦了擦手扔了回去,一个走廊的同学都在他走过的时候赶忙躲到两边,连抬头都不敢。

“真他妈没出息。”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查理丢下这么一句,头也没回。


布鲁斯站在走廊上,半晌才想起抬起脚步去他本来的目的地。

他有点后悔了,也许有的人还是可以稍微那么说两句话的,只是稍微。

可是他不想开口承认这个,那样他就要听一个晚上卡尔的“我早就说过”。

布鲁斯猛地停住脚步,几本书失手砸在地板上。




-18


很多年后,布鲁斯在一场无趣的宴会上遇到了克拉克。

而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nd.



#应该反白的部分在评论里,想好再看,不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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